腰墙子、炕席、毡、油布、炕单……听起来好亲切

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-05-10 14:56:27

作者:王凤(临河)


群友们写关于炕的文章时我没有参与,因为我觉得没什么可写的,等把他们的文章都看完了,忽然又有种不写不快的感觉。

  

网上对炕的解释是:带有烧火排烟管道的暖床,其历史可以追溯到西汉时期。咱也不是历史学家,通过一次写作,能涨这么一点姿势就已经很满足了。

  

北方地区像我这个年龄段的人,有不少是生在炕上、长在炕上的,我们对炕实在是太熟悉了,熟悉到忽略了它的存在。假如不是那几位早已过惯了城市生活的朋友外出游玩又睡了一回炕,继而引发了一阵写炕热,谁还会无缘无故地想起它呢?

  

为了把这篇关于炕的文章写好,我通过QQ电话向我的老师了解了他记忆中的炕。老师说:“早年间的炕,是真正的土炕,为了使炕的表面光滑,人们常用米汤或面汤浆(来回涂抹)炕。后来,逐渐有了炕席,有了毡,有了油布,有了炕单,有钱人家的炕上铺上了地毯。”我补充道:“老师,我记的可不止这些呀,盖了新房子,盘了新炕,还要对炕进行一番装饰呢!”老师笑了:“的确如此,有的人家还要请画匠画腰墙子(炕围)。说到画腰墙子,那可是个技术活儿,先走边(画花边)开池子(把墙围按比例分块),再在池子里面画上漂亮的图案。”我迫不及待地抢话:“有花鸟鱼虫,有人物风景。一个腰墙子上所展示的,可能是一段美丽的传说,也可能是一个动人的故事。”“对!”老师笑着肯定了我的描述,“这是那个年代的一种特有的文化!”

  

结束了和老师的对话,我开始写这篇文章,脑海中却总是浮现出暗红色和黑褐色的光溜溜的炕,我潜意识里一直认为是人们为了好看在水泥里面掺了颜料抹的炕,此刻细想起来,又觉得不对。能解开我心中这个疑团的只有父亲了,我抓起电话,拨了父亲的手机号码。父亲的话印证了我的记忆:“你记的没错,不过那不是用水泥抹的,那时候水泥比较短缺,只有生产队才能用上一点。炕是用红色和黑色的胶泥抹的,红胶泥抹出来的炕是红色的,黑胶泥抹出来的炕是黑色的,也可以把两种胶泥和在一起抹,所以各家的炕颜色也就不一样。用胶泥抹炕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首先得准备胶泥和沙子,然后把沙子过筛,太粗的不要,太细的也不要,最后按比例把这两样东西和在一起抹炕。等到胶泥略硬一些的时候,赶紧用光滑的卵石来回压,直到胶泥的表面非常光滑为止。胶泥干了,还得涂一层素油来增加炕的硬度和亮度。”

  

那时,早晨起来,我把被子叠好,把羊毛毡卷成筒状靠墙码好。遇到客人来访,母亲就让我或二妹上炕为客人铺毡,我们赶紧脱掉鞋爬到炕上,拿起一条毡,心里估量着从哪儿开始铺,能正好把毡铺在炕的中间。我们在离墙约一尺远的地方把毡放下,一边往后退一边将卷着的毡打开。客人多的时后,要沿着炕的三面墙铺三条毡。客人上炕就坐前,彼此必会有一番谦让,我想,坐在当头正面(中间)的那一位,心情肯定不赖,因为这可是作为客人所受到的最高礼遇。到了吃饭的时候,炕中间没有铺毡的那一块就成了天然的餐桌。

  

如今,我记忆中的这些情景已然不会再现了,但炕在农村依然不难寻觅,只是面积小了很多,现在基本都是“棋盘炕”。棋盘这两个字是我按照自己的理解写的,借以形容这种炕的小。

  

我家也曾有一盘“棋盘炕”,两年前家里重装暖气时,我对它进行了一番大的改造。如今它已经不能称之为炕了,那些可供烧火排烟的管道都被搬了出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组暖气片,泥炕板换成了木头板,既有炕的温度,又省了烧炕的麻烦,劳动人民的智慧常常在这些不显眼的地方展现。

 

随着时代的发展,炕必将退出历史的舞台,但它曾经带给我们的温暖和它所孕育的故事,肯定会永远镌刻在我们的记忆里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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